权健老板被刑拘，天狮、完美、无限极们在角落里瑟瑟发抖？

文|野马财经 韩蕾

一个“权健”倒下，会有千万个“权健”浮出水面吗？

1月7日，天津市公安局官方微博@平安天津发布消息称，“已对束某某（男，51岁，权健公司实际控制人）等18名犯罪嫌疑人依法刑事拘留，对另2名犯罪嫌疑人依法取保候审。”

这也意味着，“权健事件”终于以法律途径走向了尾声。

对此，上海汉联律师事务所副主任宋一欣对野马财经表示，一般来说组织、领导传销的罪名会比较重，而虚假广告则通常罚的比较轻。如果罪名成立，最终量刑还是要依据刑法规定。

“帝国”被查

说来可笑，十余天竟足以让百亿权健帝国从辉煌到陨落。

事情还要从2018年12月25日开始说起。当天，丁香园一篇名为《百亿保健帝国权健，和它阴影下的中国家庭》的文章在朋友圈刷爆了屏。

这篇文章叙述了一个名为“周洋”女孩的患癌治疗经历：起初，周洋在正常治疗后病情一度好转，然而却因家人听信宣传，选择吃权健产品继续抗癌，最终因病情恶化离世。权健方面则将原因归咎于她接受媒体采访、过度劳累等。

文章发出后，面对扑面而来的舆论讨伐。12月26日，权健集团在官方网上发表《严正声明》。声明称，丁香园发布的刷屏文章不实，“对权健进行诽谤中伤，致使社会大众对权健品牌造成误解”，要求撤稿并道歉。

丁香医生做出回复称“不会删稿，对每一个字负责，欢迎来告”。当天，丁香医生便收到了权健公司的律师函。

12月27日，天津市人民政府新闻办发布消息称，天津市政府方面高度重视此事，已责成相关部门成立联合调查组，对网民关注的诸多问题展开调查核实。一天后，天津市副市长康义也公开表示，“经过初步核查，天津权健公司部分产品涉嫌存在夸大宣传问题。”

随着“权健事件”的不断发酵，除了“丁香园”外，也吸引了大量媒体进行跟进。其中“侠客岛”微信公众号就写作了一篇《【经济ke】权健背后的“北派传销”身影》的文章，内容涉及天津保健品行业的传销线索链。

哪知道，权健集团如此“刚烈”，顺手就把“侠客岛”给举报了。公开信息显示，侠客岛是人民日报海外版旗下的官方账号。

“没死就得干，干就干权健”，可还没等权健人一夜暴富，警察就出动了。

2019年1月1日，天津市的公安干警们都没有来得及休假，便依法对权健自然医学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涉嫌组织、领导传销活动罪和虚假广告罪立案侦查。

1月2日，天津公安机关又对在权健肿瘤医院涉嫌非法行医的朱某某立案侦查。5天后，束某某等18位犯罪嫌疑人也已经被刑事拘留。

乱象频出

根据天津市方面的通报，按照天津市委、市政府统一部署，天津市市场监管委会同市委政法委、市卫健委等10部门从即日起将发起为期3个月的打击、清理整顿保健品乱象专项整治行动。

而在天津，除了权健集团一家保健品直销企业外，还有一个保健品王国也闻名遐迩，它就是——天狮集团。

和“权健事件”发生让上市公司金财互联（002530.SZ）多个交易日下跌不同，天狮集团甚至能够帮助上市公司增厚业绩。

在众信旅游（002707.SZ）的2015年、2016年半年报中,曾多次出现天狮集团的身影。其中因为接待天狮集团6000余人赴法，公司实现收入3.83亿元。

来源：兴业证券研报

当时是天狮集团成立20周年，在法国尼斯，天狮集团创始人李金元乘坐二战吉普检阅了一支6000人的大军，身后跟随70多辆二战古董军车。除了法国报纸用4个整版进行了报道外，更是让世界惊诧！

而在“阅兵”前的2个月，天狮集团曾为中国区的优秀业务代表奖励了100辆宝马轿车。

如此风光的业绩激励显然不是大风刮来的，高额利润背后必定有人“含泪买单”。

天狮集团就因多次违规招募医生“直销员”而被工商部门查处。另外，在2014年12月，央视《焦点访谈》称天狮牌虫草菌丝体胶囊中并不含冬虫夏草。

2018年12月，历经5个多月的侦查，江苏南通市警方成功破获一起特大非法传销案，一举捣毁6个假冒“天津天狮”的传销团伙。而在近年来，无论团伙真假，有关“天津天狮”的暴力传销致死的消息也不绝于耳。

不过，这些负面消息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天狮集团的高速发展。据全国工商联2018年8月发布的“2018年中国民营企业500强”榜单，天狮集团排名第214位，创始人李金元也被称为中国直销第一人。

因何不“死”？

当然，除了权健、天狮外，有一些直销机构的大本营并不在天津，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们发展壮大。根据欧睿数据，2017年保健品行业CR5占比为19.8%：其中无限极（6.3%）市占率领先，纽崔莱、完美、东阿阿胶、汤臣倍健紧跟其后。

在“权健事件”发生以后，有网友开玩笑说：“北有权健、南有无限极：要帮秦始皇长生不老的人还活着”。

不过，野马财经发现，在保健品行业的风口浪尖，无限极还真出了点幺蛾子。

12月26日，微博上一位名为@医生妈妈欧茜的儿科医生大V发文称，“连新生儿也不放过”。配图为疑似无限极销售人员的朋友圈，内容是“宝宝刚出生就可以喝增健口服液了，可以去黄，可以解胎毒，还可以预防感冒引起的肺炎……我们无限极人的孩子也是宝贝啊，如果不安全我们的宝妈会让孩子喝吗？”

公开资料显示，增健口服液是无限极旗下产品。在评论区，不少家长都对此表示了质疑。不过目前，尚不见无限极方面对此进行回应。

野马财经查询《直销管理条例》发现，第五条规定：“直销企业及其直销员从事直销活动，不得有欺骗、误导等宣传和推销行为。”

那么为什么夸大宣传，甚至传销行为在保健品行业“野火烧不尽，春风吹又生”呢？

近年来，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，人们的养生意识也逐步提升。根据欧睿数据统计，2017年保健品行业规模2375.9亿元，10年复合增速10%。如此大的“蛋糕”，哪家公司不眼红。“为了100%的利润，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”，何况是搞传销。

目前，我国已经成为世界上老年人口最多的国家。由于儿女工作繁忙无法顾及，出于许多老年人对健康的渴望和被关爱的需求，让保健品消费一次次成为了老人们心里的慰藉。

由此，这门生意也如车轮般滚动起来。这就让打击犯罪变得更为困难起来，一些当事人不愿意出来指正，公安机关取证难、立案也难。

在“权健事件”发生之初，有媒体就预言“权健死不了”。可以预见的是，只要洗脑营销和发大财的梦不死，一个权健倒下，或许还有千万个权健冒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