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一川
与李荣德先生相识在2010年冬。当时我被借调至郑州,帮助筹建一家媒体的驻豫记者站,办公地点在荣华商务8楼。因为在筹建阶段,办公用品不全。有一天我需要剪刀裁纸,手头没有,只好去办公室对过的邻居家借。开门者50多岁,国字脸,身材魁梧,威严沉稳,但又文质彬彬,说话温和。我自我介绍,说明来意。他从办公桌上取来剪刀递给我说:“以后缺什么来我这里拿就行,我们公司在这里,办公用品很全!”
这是第一次认识李荣德先生。以后见面多了,渐渐成为朋友。李荣德先生很照顾我,见我办公室没茶叶,就把自己的“信阳毛尖”、“龙井”等送给我。不忙时,他会喊我到他办公室一起品茗,一起探讨文学、畅谈人生。在2年的时间里,我聆听李荣德先生的教诲,感受他高尚的品格,充分领略了一名智者的风采。如今,人已去,意犹在,他的音容笑貌如缕缕春风,永驻我的心间。
历 练
李荣德先生祖籍湖北,幼年随父母定居到河南省南阳市。幼年的他家庭贫穷,颠沛流离,吃尽了苦头。长大成人后步入军营,在部队的大熔炉里,他如鱼得水,以勤学、朴实、肯吃苦的精神,迅速掌握了多种技能,不但获得本科学历,而且由技师晋升为工程师。
步入军队机关工作后,李荣德的工作职能发生转变。他细心揣摩、学习,不久便成为政治思想教育工作的能手,很快获得了政工师、高级政工师等职称,职务也由一名普通军人晋升为正团级领导干部。部队先后把他派驻到军工企业任人事处处长、宣传部部长、厂长等职。在干好本职工作的同时,李荣德先生坚持文学创作,发表了多篇有影响的文艺作品。2011年6月,他被中国作家协会吸收为会员。
回到地方后,李荣德先生的生活仍然不富裕。他在鲁山住的是公房,来郑州的几年间,也一直租房子住。工作多年仅存下不到20万元,后来也支援给儿子用了。一个偶然的机会,李荣德先生的人品和文章得到了一位企业老板的赏识,他出资给李荣德先生租房,并聘请他做公司的高级顾问,给予丰厚的报酬。几年下来,李荣德终于积攒了60万元,在郑州购买了一个小户型。那天,我们一起吃饭,他兴奋地告诉我,他在郑州也算有个家了!
人 格
在与李荣德先生交往的2年时间里,我深深体会到了兄弟般的友情和清风般的教诲。每当我对生活感到不满意时,他总是劝导我说:“生活与工作,只是生存的一种形式,关键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。你已经很了不起了,一个豫东农民能走到省城来,充分证明了你的人品和能力。千万不要学某些人,家里有了权势,有了些财富,就得意忘形,瞧不起普通民众,这样的人最让大家瞧不起!”
李荣德先生还曾对我说:“咱都是一介文人,文人有自己的生存规则,绝不能因为金钱而出卖自己的人格。比金钱更重要的是人品与道德。”
有一次,一个朋友找李荣德先生,想聘他做讲师,借助他的专家名头做一下产品宣导,并且承诺只要到现场亮相讲课,就给他高额的出场费。李荣德先生看出这个朋友的本意,不但没做,还规劝他要靠产品质量赢得客户,决不能投机取巧,欺诈消费者。
这就是李荣德先生,一位循规蹈矩的文人墨客。他朴实的情操、和善的处事风格、丰富的人生阅历,都为他的文学创作奠定了根基。他创作的大量文学作品,都是从岁月的长河中,通过积攒、沉淀、聚集而成的金沙,见证着他的守旧质朴,他的忠诚豪放。他创作并荣获第三届河南省青年作家特别文学奖的作品《绿叶在清唱》,以充满张力的语言表述,从容有度的叙事风格,沉稳娴熟的创作技能,形成了独到的李氏特色;他深入豫西山区采访创作的长篇生态小说《山里娃》,把理想主义与自然主义有机融合,唤醒了人们对大自然的欣赏、崇敬、保护,文字细腻质朴,故事感人至深,处处散发着浓郁的豫西乡土气息……
亲 情
李荣德先生很爱他的夫人。我俩每次外出吃饭,他都要喊上她。他告诉我说:“就你嫂子一个人在家,如果我不回去吃饭,她一个人就不做饭吃了,这样身体能好吗?”
李荣德的夫人姓蒋,身材偏瘦,面相和善,说话语速很慢、很温柔,是标准的贤妻良母式女性。李荣德先生多次感慨地对我说:“夫妻一场不容易,夫人嫁我后随军在鲁山,我从军工企业退下来又随我到郑州,可谓风雨同舟!”
与李荣德先生吃饭,每次付账的总是他。他付账的理由也很简单:“我比你工作年限长,经济条件也比你好些!”
之后,因工作关系,李荣德先生去了南阳西峡,随公司投资开发工程去了。图纸设计、预算审核、施工规划等,李荣德全盘负责。
我们见面的机会少了,但电话联系不断。他经常关心我的工作状况以及创作情况。2012年8月4日晚,在洛阳出差的我接到李荣德先生电话,他说从西峡回来了,问我在哪里。我告诉他现在在洛阳,明天回郑州联系他。
第二天晚上,我回到郑州时是20点零5分。我出火车站就拨打李荣德先生的电话,但无人应答。连拨数次,一直无人接听。我心想:是不是与夫人散步去了没带手机?第二天一早,我再次拨打李荣德先生的手机,仍然无人接听。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永 别
2012年8月5日下午2时许,我接到重庆的陌生电话。他自称李荣德先生的儿子。他告诉我说爸爸去世了。孩子声音低沉、沙哑,巨大的悲痛通过话筒漫延过来,把我的心紧紧挤压在一起。
我震惊、难过、哀伤。第二天早早起来,就到河南省人民医院,想到太平间瞻仰一下李荣德先生的遗容。一位师傅对我说:“刚走5分钟。你这朋友人缘不错,口碑也好,说是一个作家,听说葬在郑州南环的一座公墓!”因有紧要工作,我没能参加李荣德先生的追悼会。后来,我去了先生租住的地方,见到了他的夫人蒋老师。她告诉我说:在荣德先生给我打电话的第二天上午12点多,先生突发心肌梗塞,短短10分钟,就去了另一个世界!说着,她已泣不成声!
在李荣德先生过世后的几年时间里,每每想到先生的点点滴滴,心情就非常沉重。那是一种敬仰,一种遗憾,一种天然的相惜。短短2年的缘分,给我留下无法抹去的哀思与怀念!
作者简介:王一川,男,1989年参加工作,中共党员。为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,河南省新闻摄影学会会员;中国民俗摄影协会会士。迄今已在《人民日报》《新华社》《河南日报》《中华儿女》《党的生活》《参花》《百花园》等全国多家报纸、杂志社发表新闻、通讯、理论文章及文学作品达6000多篇,累计千余万字,荣获各类奖项158个(枚)。
清风徐徐 永驻人间 ---追忆我国作家李荣德先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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